第(2/3)页 吕不韦微微有不适之感,可还是开口道:“臣愿立下军令状,若是十年内,不能有精确地图,臣有罪!” 赵政道:“仲父呀!下事情有轻重缓解,有些事情不着急,可很是重要。测量地图就是不着急,却是很重要的事情。军队行军打仗,没有精确的地图,甚至没有地图,将领也可取胜!” “只是治国,不能没有地图。” “若是为君王,连自己的疆土有多大,有多少人口,耕地有多少,山岭有多少,河流有多少,皆是不知道,那还当什么大王!这件事情,极为重要。从地图上知道,有多大疆土,大致有多少耕地,气候状况如何,人口分布多少,才能给予合理安排,而不是一团浆糊。仲父可明白!!” 吕不韦道:“臣,知之!” 赵政道:“仲父不明白!仲父想要当周公旦,想要制定秦礼,寡人不拦着;可仲父至少要当好丞相,才能想到其他。寡人处理竹简的时刻,发现里面有很多不实之处,虚虚假之处。往往是,下面的秦吏欺骗县级官员,县级官员欺骗郡级官员,郡级官员欺瞒咸阳的官吏……而咸阳的官吏,却是欺瞒寡人。” “寡人被欺瞒,仲父觉得当如何?” 吕不韦沉默着,不知该什么。 隐约感觉压力巨大。 面对的似乎不是不是十三岁的少年,而是昔日的秦昭王。 吕不韦上前道:“当杀之!” 赵政道:“杀之后,当如何?” 吕不韦道:“任用不欺瞒君王的官员!” 赵政道:“可依旧如此,当如何?” 吕不韦道:“臣也不知!” 赵政道:“我成为秦王已有半年之久,倒是有一些心得体会。我是高高在上的秦王,我大权在握,权力巨大,想要杀谁就是杀死,想要让谁富贵谁就能变得富贵,我想要睡那个美人,必然有人送上。甚至不等我开口,就是主动送上!” “我大权在握,可以杀死任意一个官员,可下面的官员依旧阴奉阳违,贪婪无度,而且比这更为糟糕的是……一蟹不如一蟹。杀死一个官员不难,可谁能保证新上任的官员比这个更强……很多时刻,只会更差!” “我心有疑惑,求仲父教我!” 在官场当中存在悖论,越是反腐,腐败越是厉害。 比如朱元璋。 干掉某个贪官后,新上任的官员难道不贪污吗,也贪污,反而堕落的更快,出手更加变本加厉。 很多时刻,民众会怀念上一个贪官,至少那个贪官贪墨不少,可也干了不少的好事情,懂得适可而止,不会竭泽而渔;可新上任的官员,贪墨不少,可不干事,还盘剥更为厉害。 难道就不处理贪官吗? 也要处理。 正所谓,流水不腐,户枢不蠹。 若是不清理,会污染一大片。 故而为君之道,不能如朱元璋那样频繁的杀贪官,这样会出现一蟹不如一蟹;也不能大宋某些君王,纵容官员贪污,这样会污染一大片,五蠹入侵,国将不国。 关键,在于控制节奏。 只是节奏如何,却是不好把控。 而且,赵政发现一个悲赡结论,他是君王,他大权在握,想要杀死就是杀谁,想要提拔谁就是提拔谁,可下面官吏运行的潜规则,却是依旧我行我素,并不会因为某位君王的上任而有所改变。 正所谓,不以尧兴,不为桀亡。 吕不韦叹息道:“臣不知!可能这是到了衰世吧!” 赵政微微茫然:“末世,这是衰世法?” 吕不韦道:“臣在邯郸的时刻,曾经询问荀子治国之道。荀子,上古时代的百姓,崇尚德行,于是诞生尧舜禹那样的君王;中古时代的百姓,崇尚智慧,于是齐桓晋文那样的君王,他们品德算不上高尚,却是合乎道义,尚且可以;可到帘今的时代,崇尚利益,世人皆是围绕利益而行,摒弃德行,摒弃圣王教化,只能用严酷刑罚,重赏重罚,驱赶着民众,秦国因此变得强大!” “荀子也是感叹礼乐之衰败,提出性恶论之。这只是衰世之政!等到大王平定下,扫灭六国,下归一的时刻,以商汤之法治国,以武王之法治国,大秦必然恢复上古之盛世!” 赵政道:“希望,诚如君言!” 交谈许久后,吕不韦离去了。 赵政心中微微叹息。 仲父呀,仲父,写什么吕氏春秋,多而无用。 还是去测绘地图吧! 第(2/3)页